第四章 溫泉合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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涼子做了一個夢。
她夢到和赤司還有小悠一直在一起，夢中赤司的身形顯得有種成熟的安心感，小悠站在他們的中間，快樂地笑著。可漸漸地，小悠消失了。
醒來之後她發現枕巾濕了，她悵然若失地望著枕巾，心情覆雜。她膽小，不敢亂想，所以並沒有多想什麽，只希望那都是夢。像是要逃避似的，她再次逃進了濃重的睡意中。
已經到了八月下旬，天氣越來越熱，狂躁的炎陽潑灑著巨大熱量，籠罩在人們身上。即使這樣，籃球部的訓練還是沒有停止。
救星白金教練走了進來，說要舉行一天一夜的合宿，地點是溫泉旅館。
“誒~溫泉旅館？好棒！我要去我要去！”
“不太喜歡和一群男人泡溫泉啊，至少有妹子在才能治愈我的心啊。”
“讓涼子她們一起去不就好了。”
“對哦！再把國枝同學叫來一起。”
雖然涼子表現的很拘謹，但也拗不過小悠和教練的雙重威脅，於是答應自己去也叫美夕去。
當日，大家坐著巴士往溫泉旅館駛去，為了不打擾美夕和小太郎的二人空間，涼子也沒敢在她身邊多講話。
小悠捅了捅涼子的腰，“沒穿短裙啊，不是說好穿短裙的嘛。”
涼子被短裙兩個字驚到，反覆查看旁邊有沒有人聽到，才臉頰泛著殷紅說道：“小悠你小點聲啦，這麽多男生在，我怎麽敢好意思穿那麽短的裙子。嗯，那個裙子實在太短了。”
“嘁，你到底是哪個世紀的人啊，是不是露出大腿你就得嫁人了？”
“……別鬧了。”
涼子欲哭無淚，被小悠吐槽了一路，等到了溫泉旅館才停止。早知道還不如穿來呢。
三個女生一個房間，房間不太寬敞，但還算幹凈，榻榻米還蠻舒服的。
等放好了行李，美夕和小悠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浴巾穿起浴袍。
“才剛到，現在就去泡啊？”
“一路上累都累死了，我們倆先去泡了哦。”
溫泉分男女，雖然這是個開放的時代，但是還是沒有混浴的。
涼子收拾好東西，想出去散散步正好碰到教練，兩個人談起Inter High的事情，氣氛完全由白金教練一個人帶起來的。他說因為涼子在所以這次才贏了誠凜，聽得涼子一個勁臉紅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
“其實小悠和美夕也一直有在幫忙啊，特別是小悠，她每場比賽都會來加油。”
“小悠……？我們部裏有這個人嗎？”
“啊？就是小赤的妹妹啊，赤司悠。”涼子被教練的詫異弄得一頭霧水。
“哦想起來了，好像有這麽個人……”
這對話詭異到連涼子都不禁皺了下眉，她無言以對，教練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？
夜色已濃。繁星凝固在夜空上，透過雲層看顯得不是那麽貼切，只能感覺有光點在閃爍。
將近過了十點，涼子這才準備去享受一下溫泉，她解開頭繩，讓長發披在身後，往女湯走去。
“涼子。”
“咦？”
她吃了一驚，發現赤司也正準備前往男湯，兩人在溫泉門口碰到了。
赤司此刻穿著浴袍，寬松的衣領使他的結實有白皙的胸口□在外，他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平淡表情。
“小赤沒有和他們一起泡啊？”
“因為我知道你會這麽晚來。”
“……”
赤司永遠都不會對調侃涼子而感到不耐煩，每次不管他用什麽表情用什麽方式，涼子都會用羞赧來回應。他蠻喜歡這種感覺。
涼子將衣服放好，長發盤在頭上，走近溫泉，用腳趾試了一下溫度，雖然有點熱但不至於會燙到，她放心地將身體沈入溫泉裏，讓溫熱的水流浸濕每一片白皙的肌膚，只留一個腦袋在水面。
周圍寂寥無聲，偶爾沙沙的窸窣也是風的作祟。
之所以這麽拘謹是因為想到赤司就在對面……男女溫泉只相隔了一層很薄的木墻，仔細聽的話，那邊傳來的水聲都聽得很清楚。
“涼子，聽得到麽？”
赤司的聲音從那邊傳來，由於透過水蒸氣，所以顯得有點模糊。
“嗯，聽得到。”
接著又是一陣沈默。
“涼子，你會唱歌麽？”
“會一點，小赤想聽？”
“嗯。”
涼子想了一會兒要唱什麽，清了清嗓子，閉眼輕唱。清亮纖細的女聲回蕩在溫泉上的水汽之中，朦朧又溫柔，像自帶混響效果。歌聲融入細風中，向天空飄去。
“盛開的野花啊，請你一定告訴我，人們為什麽總是互相傷害呢。靜靜開放的花啊，你在那能看到什麽，人們為什麽就是不能互相原諒呢。雨過後，夏天變藍，融為一體。在輕輕搖曳的我面前，一言不發……”（註：出自《罪惡王冠》中的OST《エウテルペ》）
察覺到墻對面的異樣，她躊躇半響，才問道：
“小赤，心情不好麽？”
“你能感覺到？”
“嗯。”
赤司以沈默作為默認，冷靜地盯著混沌的水面，上面映出了他的樣子，他的眼睛裏蘊含著濃濃的霧氣，讓人分不清他哪邊的眼睛是什麽顏色。
“小悠……要走了。”
“走？去哪兒啊。”
涼子沒有理解赤司的話，單純地感到疑惑。
“剛才我跟別人談起小悠的時候，我發現，他們不記得小悠了，雖然只是一瞬間，但是是真的。”
“……什麽意思？”
涼子微怔，腦中忽然響起了教練的聲音，還有那一絲微妙的違和感。
“小悠——正在從這個世界消失。”
她因這句話在水中顫栗了一下，那不是驚訝，而是一種恐懼。水面產生了動蕩出現瀾紋，泛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，讓心無法寧靜。
“小赤，今天不是愚人節哦，就算你想騙我……”
“我沒有騙你！她正在被人逐漸遺忘！”
回應來的是十分肯定帶有激動語調的回答。
……
涼子不可置信地望著夜空，想起小悠那讓人難以忘懷的笑臉，那可以和清晨的陽光媲美的笑臉。
她要消失……？為什麽，為什麽？
“不可能，這不是真的！”
她失去理智地喊了一聲，便從水中鉆了出來，跌跌撞撞地跑進屋裏，穿好浴袍狂奔。
不會的，因為有小悠的存在，涼子才走到了今天，她還沒有報答小悠，還沒有好好的為她做些什麽，怎麽能就這樣走呢？！
“小悠！”
涼子猛地拉開和室門——小悠正和美夕在桌子上玩花牌，她們正玩到高興的時候，看到涼子這麽激動地沖進來也嚇了一跳。
“怎麽那麽著急，發生了啥？是不是泡暈了？”
“……”
小悠好好地在那，還是那可愛的雙馬尾，還是那熟悉的笑容。
心中一塊大石放下了，她欣慰地皺皺鼻子，快哭出來似的捂住臉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聽到小悠會消失的時候，她覺得她像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一樣，那種心情讓她心如絞痛。現在看到小悠還好好地坐在這裏，就放心多了。
小悠起身牽起她的手，也不去多追究，“好啦，來，跟我們一起來玩花牌吧，不會我們可以教你！”
“小悠！”涼子抓住小悠纖瘦的手腕，溫度是出乎她意料中的冰涼，“小悠，回答我，你不會消失對吧！你永遠不會離開對吧……”
她死死地抓住小悠的手腕，不想放開，有種一放開她就會離開的錯覺。
“哈？”小悠好笑地看著她，隨後她伸出手踮起腳尖摸了摸涼子的頭，模仿著大人的語氣，“乖，我怎麽會消失呢，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裏麽？”
“說的也是，對不起。”
涼子劃破惆悵，破涕而笑。
“傻瓜。”
正面迎來了美夕的白眼，說涼子也太神經質了，她這才傻笑著放開小悠，三個人開始玩花牌。
豎日，隊員們在後面的場地進行體能練習，涼子負責記錄和遞水，還有清掃場地的工作。
好不容易度過炎熱的上午，還沒等再旅館多歇息一會兒，教練宣布巴士已經來了，要準備離開了。
等大家陸續離開旅館上車，座位差不多已經滿了，白金教練環顧了一遍，大致看了看。
“全員都到齊了嗎？涼子，點名。”
“是。”
涼子挨個隊員的名字點過去，每個人都背著行李坐在車上，看來是沒有人遺漏的樣子，可是她的心卻始終放不下來。
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，她看了看，美夕還在一旁好好地坐著看風景。
“好！全員到齊，準備出發！”
隨著白金教練一聲指示，巴士開始發動，只是剛行駛了不到一分鐘，就聽到坐在最後面的赤司吼道：“小悠，小悠還沒來！！”
涼子一楞，四周環顧，確實沒有看到小悠的身影，這把她嚇壞了，她剛剛居然把小悠給忘掉了。她轉身面向司機：
“停車，停車！！！開門，開門！！”
“嗯？小悠是哪位？有和我們一起來嗎？”
教練陷入沈思中，似乎想不到隊員裏有叫悠的，於是皺起眉頭。
“有啊！！她是與我們一起來的一個女孩子！大概個子到我肩膀，赤色的頭發，黑色的眼珠！”
“哈？有這麽個人嗎……”
連坐在座位上的隊員們也都面面相覷，得不出結論。
“有！！有就是有！！！”赤司第一次發火，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前面，歇斯底裏地吼道，“快給我停車！！停車，停車啊啊！”
涼子的樣子像是快哭了，睫毛顫抖著，她哽咽著說：“不要把小悠奪走啊……”
司機很不明所以，但也被兩人的態度嚇到了，停下車打開門，隨即涼子和赤司兩個人沖出了巴士，往後方跑去。
他們自責透了，為什麽會把小悠給忘記呢，為什麽會丟下小悠一個人呢……一切都化為腳上的動力，他們不停奔跑，沒多久就看到了小悠瘦小的身影。
“小悠！！！！”
他們看到小悠正背著行李蹣跚地奔跑著，她一直跑在後面，卻沒有人發現她。小悠滿身大汗步伐踉蹌，狼狽的不行，臉上還擦破了皮，似乎是剛才跌倒過了。
赤司和涼子加快速度，向小悠奔去。
天上的火球射下炎熱的光芒，讓景象都變得影影綽綽，小悠渾身炙熱，眼前模糊一片。一切都顯得恍惚隔世，她甚至懷疑自己的終點是不是天堂。
當赤司和涼子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後，她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後自己真正的父母，心中澎湃激昂的感情再也忍不住了，淚水絕了堤，她用盡全力吼道：
“爸爸——！！！！媽媽——！！！！”
BGM犯規，受不了者請關閉……
我是寫完之後才想起CLANNAD然後去選的BGM，說實話我要是真的聽著這個寫我會哭的很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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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？”
她吃了一驚，發現赤司也正準備前往男湯，兩人在溫泉門口碰到了。
赤司此刻穿著浴袍，寬松的衣領使他的結實有白皙的胸口□在外，他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平淡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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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圍寂寥無聲，偶爾沙沙的窸窣也是風的作祟。
之所以這麽拘謹是因為想到赤司就在對面……男女溫泉只相隔了一層很薄的木墻，仔細聽的話，那邊傳來的水聲都聽得很清楚。
“涼子，聽得到麽？”
赤司的聲音從那邊傳來，由於透過水蒸氣，所以顯得有點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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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又是一陣沈默。
“涼子，你會唱歌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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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悠……要走了。”
“走？去哪兒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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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剛才我跟別人談起小悠的時候，我發現，他們不記得小悠了，雖然只是一瞬間，但是是真的。”
“……什麽意思？”
涼子微怔，腦中忽然響起了教練的聲音，還有那一絲微妙的違和感。
“小悠——正在從這個世界消失。”
她因這句話在水中顫栗了一下，那不是驚訝，而是一種恐懼。水面產生了動蕩出現瀾紋，泛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，讓心無法寧靜。
“小赤，今天不是愚人節哦，就算你想騙我……”
“我沒有騙你！她正在被人逐漸遺忘！”
回應來的是十分肯定帶有激動語調的回答。
……
涼子不可置信地望著夜空，想起小悠那讓人難以忘懷的笑臉，那可以和清晨的陽光媲美的笑臉。
她要消失……？為什麽，為什麽？
“不可能，這不是真的！”
她失去理智地喊了一聲，便從水中鉆了出來，跌跌撞撞地跑進屋裏，穿好浴袍狂奔。
不會的，因為有小悠的存在，涼子才走到了今天，她還沒有報答小悠，還沒有好好的為她做些什麽，怎麽能就這樣走呢？！
“小悠！”
涼子猛地拉開和室門——小悠正和美夕在桌子上玩花牌，她們正玩到高興的時候，看到涼子這麽激動地沖進來也嚇了一跳。
“怎麽那麽著急，發生了啥？是不是泡暈了？”
“……”
小悠好好地在那，還是那可愛的雙馬尾，還是那熟悉的笑容。
心中一塊大石放下了，她欣慰地皺皺鼻子，快哭出來似的捂住臉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聽到小悠會消失的時候，她覺得她像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一樣，那種心情讓她心如絞痛。現在看到小悠還好好地坐在這裏，就放心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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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的也是，對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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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面迎來了美夕的白眼，說涼子也太神經質了，她這才傻笑著放開小悠，三個人開始玩花牌。
豎日，隊員們在後面的場地進行體能練習，涼子負責記錄和遞水，還有清掃場地的工作。
好不容易度過炎熱的上午，還沒等再旅館多歇息一會兒，教練宣布巴士已經來了，要準備離開了。
等大家陸續離開旅館上車，座位差不多已經滿了，白金教練環顧了一遍，大致看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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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，她看了看，美夕還在一旁好好地坐著看風景。
“好！全員到齊，準備出發！”
隨著白金教練一聲指示，巴士開始發動，只是剛行駛了不到一分鐘，就聽到坐在最後面的赤司吼道：“小悠，小悠還沒來！！”
涼子一楞，四周環顧，確實沒有看到小悠的身影，這把她嚇壞了，她剛剛居然把小悠給忘掉了。她轉身面向司機：
“停車，停車！！！開門，開門！！”
“嗯？小悠是哪位？有和我們一起來嗎？”
教練陷入沈思中，似乎想不到隊員裏有叫悠的，於是皺起眉頭。
“有啊！！她是與我們一起來的一個女孩子！大概個子到我肩膀，赤色的頭發，黑色的眼珠！”
“哈？有這麽個人嗎……”
連坐在座位上的隊員們也都面面相覷，得不出結論。
“有！！有就是有！！！”赤司第一次發火，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前面，歇斯底裏地吼道，“快給我停車！！停車，停車啊啊！”
涼子的樣子像是快哭了，睫毛顫抖著，她哽咽著說：“不要把小悠奪走啊……”
司機很不明所以，但也被兩人的態度嚇到了，停下車打開門，隨即涼子和赤司兩個人沖出了巴士，往後方跑去。
他們自責透了，為什麽會把小悠給忘記呢，為什麽會丟下小悠一個人呢……一切都化為腳上的動力，他們不停奔跑，沒多久就看到了小悠瘦小的身影。
“小悠！！！！”
他們看到小悠正背著行李蹣跚地奔跑著，她一直跑在後面，卻沒有人發現她。小悠滿身大汗步伐踉蹌，狼狽的不行，臉上還擦破了皮，似乎是剛才跌倒過了。
赤司和涼子加快速度，向小悠奔去。
天上的火球射下炎熱的光芒，讓景象都變得影影綽綽，小悠渾身炙熱，眼前模糊一片。一切都顯得恍惚隔世，她甚至懷疑自己的終點是不是天堂。
當赤司和涼子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後，她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後自己真正的父母，心中澎湃激昂的感情再也忍不住了，淚水絕了堤，她用盡全力吼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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